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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斯马尼亚,澳洲最南端的心形岛屿,世界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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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斯马尼亚,澳洲最南端的心形岛屿,“世界的心脏”。

这里是世界的尽头,大自然主宰着一切。

这座小岛曾经与陆地相连,

大约在一万年前,冰河时期结束时的溶雪淹没了两岸交接之地,形成了巴斯海峡。

冰川运动造就了巍峨起伏的群山与中央高原上的深湖,

它是这片大陆上距离南极最近的地方。

这里时常有大风,这些强劲的气流来自寒冷的南部海域。

火山、丘陵、峡谷与陡峭的玄武岩海岸,仿佛置身巴塔哥尼亚的高原,

鸭嘴兽、白袋鼠、塔斯马尼亚恶魔,这里生活着最为神奇的古老生物。

英国人曾把这里当作流放罪犯的土地,

早期的移民重建了想象中故乡的乡村,山楂树篱笆的矮墙,这里很像十九世纪的英国。

直到今天,很多地方仍然保持着两百年前的模样。

这片拥有时间之外的土地,它是美丽与孤独并存的岛屿。

重返十九世纪

年,中国人第一次踏上澳洲的土地,这个时候,澳洲的早期移民与囚犯正在建设新的城市与村镇,而在这片大陆之外,整整一个世纪的时间里,世界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大洋对岸的中国爆发了南北战争似的太平天国运动,欧洲在拿破仑的铁骑下变成一片焦土,英国进行着工业革命。

俄罗斯开始了农奴制改革,德意志走向统一,奥斯曼帝国的余晖开始落没,日本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倒幕运动,美国也打响了征服美洲的第一枪。而澳洲,如同乱世中的桃花源一般,与世隔绝,仍旧继续着田园牧歌式的平静生活。

卡斯科特啤酒厂

坐落在威灵顿山下的卡斯科特啤酒厂,建于年,如同一座巨大的法国城堡。这是澳大利亚最古老的酿酒厂,至今仍然采用着从威灵顿山中流出的清泉,与塔斯马尼亚原生的啤酒花与大麦,利用古老的手法酿造啤酒。

距离霍巴特40分钟车程之外的Richmond小镇上,坐落着一座古老的石桥。它由犯人劳工建成,奠基于年,它的年岁,几乎和这个国家一样古老。

煤河边,野鸭与游客共享着一片面积不大的绿地。

镇上有很多咖啡馆,木制品店,首饰店,古玩店,都是做旧的风格,穿行其间,如同走在十九世纪阳光灿烂的英国乡下,一块古法司康饼和一杯热巧克力就可以耗上一个下午,很是惬意。

沿着煤河向山坡上走,经过一所天主教学校,几间农舍,山坡上出现了一座尖顶建筑,这几乎到了小镇的边缘。在遍地是教堂的澳洲,这样的小教堂毫不起眼,但这个名为圣约翰的建筑,是全澳洲历史最悠久的天主教堂。

当我前去的时候,附近天主教学校的孩子们刚刚离开,前后大约半个小时都无人造访,除了门外大的有些吓人的风声,大多数时候它保持着寂静。

午后的阳光透过教堂厚厚的玻璃,散落在棕色的长椅上,每条长椅的背后,都放着一本厚厚的紫色封皮的圣经,墙上挂着耶稣受难的雕塑,庄严肃穆,如同静静注视着世间万物的古老*灵。

教堂后面是一片不大的墓地,有些墓碑上已经字迹不清,有些还是不久前刚立的新坟,若不是时间紧迫,真想花上一个下午,像当年在阿德莱德的墓地里那样,看看他们每个人的墓志铭,从那些字句里,我可以看出这些与我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或平静或波澜壮阔的一生。

小镇上有一个仿造十九世纪霍巴特城市而建的小人国,这样的小人国,堪培拉也有一个,而且规模更大一些,这里就不多介绍了。

小镇的停车场上有一辆红色的面包车,更有趣的事,一只狗坐在驾驶位上,而狗的主人不知所踪。

这片土地上有最迷人的风景,也有最残忍的故事。

在霍巴特东南约四十公里的半岛上,坐落着一座著名的监狱——亚瑟港监狱。作为曾经的罪犯流放地,这些建筑里充斥着原始、野蛮、血腥和暴力,有很多罪犯葬身此地,它是整个澳大利亚十九世纪黑暗历史的一部分。

在过去的二十年里,已经有超过一千八百件灵异事件在这里发生,据说曾经有人目击**集体出来散步的景象,场面十分壮观。

医院遗址。

监狱主楼的前身是一件面粉厂,但由于建造者未能成功种植出小麦,这个面粉厂里没有一天产出过面粉,这幢四层楼高的城堡式建筑,最终毁于两次森林大火。

四层楼高的监狱按照罪犯的罪行程度划分为不同的囚禁区域,越往上罪行越轻。一楼的牢房狭窄阴暗,且终年不见阳光,每天仅有一个小时的活动时间,囚犯还必须戴着沉重的脚镣,最重的脚镣一度达到了27公斤。

而住在顶层的罪犯则要轻松许多,他们住着多人的囚房,不用戴脚镣,自由活动的时间也多出许多。

被关压在这里的犯人们并没有做出什么罪大恶极之事,大多不过是出于生计而偷了几块面包或曾有过入狱经历而被惨遭流放。偷一块面包的惩罚是判流放七年,偷一只羊就要判二十一年。不仅如此,精明的英国*府还利用他们在流放地辛苦劳作。甚至为了压榨那点可怜的劳动力,犯人们将终身无法返回家乡。

感受了一下脚镣,真的很重。

虽说亚瑟港是一座监狱,但更像一座小型城市,教堂、医院、法院、住宅区应有尽有。

主楼旁边的空地上,曾经是用来惩罚犯人的地方。犯人犯下错误就要遭受鞭刑,为了削弱和折磨囚犯的自尊心和其意志力,士兵们把鞭子做了改良。士兵们在鞭子上又系了许多条鞭子,一共有九条,于是被称为九头鞭。

这一鞭子下去,估计犯人们也是半死不活,奄奄一息了,严重的甚至可以致人于死地。被打晕的罪医院接受治疗、修养,等伤口恢复再送来继续鞭打。起初犯人们十分畏惧,但后来大约是监禁太过于无聊,罪犯们发现根本打不死之后。

鞭刑就称为大家相互竞争取乐的工具,有些罪犯会故意犯错,来攀比谁能在九头鞭下忍受更长的时间,以至于有个被判了一千五百鞭的罪犯一度成为亚瑟港的传奇人物,引来犯人们纷纷效仿。每当行刑时,关押罪犯的大楼里还会发出阵阵加油助威

的呐喊声,十分热闹。

看管的警卫、士兵们自然有对策,他们发明了隔离监狱。

所谓隔离监狱,就是对犯人们进行精神折磨。犯人们戴上面具,除去姓名,关在密不透风的小黑屋里,短则三天长则数月,通常来说,普通人熬不过二十八天,从隔离监狱里出来的犯人,大多已经被折磨得精神崩溃,于是监狱还非常贴心地为这些犯人修建了精神病院,用于疗养。

现在的精神病院已经改成了一座咖啡馆,在精神病院里喝咖啡,想想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

一个一直对着相机做*脸的小朋友。

主监狱前是一片开阔水域,正对着一座半岛,那里是普尔角少年犯监狱(PointPuerBoysPrison),关押着未成年的罪犯,当年来此的年纪最小的罪犯仅有九岁,因为偷了邻居家的一个玩具,就被判了七年的流放,他在这座岛上,几乎大部分童年的时光。

水中的一座小岛有一个恐怖的名字“死亡之岛(IsleoftheDead)”,在这个面积不大的小岛上,大约人长眠于此地。所有的士兵及其家属约余人墓碑上均有姓名,而其他人——也就是那些可怜的囚犯们,墓碑上都没有名字,就这样无缘无故的客死他乡。

亚瑟港

上世纪九十年代末,亚瑟港已经不再是实际上的监狱,由于历史遗迹保存玩好,吸引了世界各地的人们前来观望。就在年4月28日,一个男人发疯了似的冲进亚瑟港里一间咖啡厅里,手持半自动枪和冲锋枪。对着民众一顿扫射,残忍的杀死了35个无辜的人,并导致数十人受伤。也正是由于亚瑟港枪击大屠杀事件的恶劣影响,所以澳洲*府对于枪支的相关律法才十分严格。

而现如今,澳大利亚*府尽其最大限度的保存了亚瑟港百年前的原貌,走在这些断壁残垣中早已经感受不到这里以前是令犯人闻风丧胆的监狱。那个阴森,充斥着血腥暴力的监狱已经被渐渐淹没在了在历史的洪流中,一去不复返了。

港口归来的渔船上,有人正在处理新鲜的海鱼,不远处的码头上,一个老人正悠闲地钓着鱼。

都说澳大利亚是囚犯建成的国家,这些被流放来的犯人,大多数再也没有回到自己从前的故乡,而是留在了这片大陆,成为这里的第一批移民。故乡,汉语词典里的释义是“出生或者长期居住过的地方”。这个词本身就是一个过去式,它注定了只有当你转身离开时。

你才开始有了故乡,而没有真正离开过它的人,则永远无法真正明白它的含义。这些来自大洋彼岸的罪犯,从告别母亲踏上监船甲板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从此浪迹天涯的一生。

只是那时他们都不知道,这一走,千山万水,他们就再也回不去了。直到今天,仍有许多来自英国的游客来此“寻根”,他们自认是囚犯的后代,看看他们祖先曾经生活过的土地,仿佛是一件很令人自豪的事情。

拥有时间之前的土地

塔斯曼岛上有四大自然奇观:棋盘道(TessellatedPavement)、塔斯曼拱门(TasmanArch)、恶魔厨房(DevilsKitchen)和喷水洞(TasmanBlowhole)。

站在高高的观景台上俯视,临海的一块平整的岩石似乎被人为划分成了若干大小差不多的方块,如同棋盘一般。不过棋盘完完全全是自然的产物,这些天然冲刷形成的纵横交错的石缝,是在因地壳受压水成岩断裂时形成的罕见侵蚀地貌。

随着低潮时水成岩脱水干涸,表面便形成盐晶。在盐晶影响下,地面出现了一条条接缝,也就是现在我们所看到的长方形块状地貌。

近距离观察这些方块,他们有些突起有些平整,这不过是侵蚀时间长短的区别。能够让最坚硬的玄武岩被海浪打磨得平整,可不是数年数月就可以完成的事。

塔斯曼拱门是海水冲蚀所造成的天然石洞,其正式名称为海蚀洞或是海蚀拱门,是受潮汐长期侵蚀逐渐凹陷,最后被风浪挖穿形成的洞穴。这个经过数百万年的时间淬炼才形成的天然奇景,有如一座气势雄伟的石造拱门,拱门顶端离海52.7公尺高,崎岖的海岸线在这里没入幽静无声的峡谷,并向郁郁葱葱的森林公园延伸。

它的形成也很有意思,一堵巨大的悬崖,屹立在海岸,成为海风潮汐长期侵蚀的对象,历久弥衰,逐渐凹陷,最后被雕琢成这座高达50多米的桥洞。从上往下望去,巨大的桥洞内灌木茂盛,杂草丛生。洞壁上呈现层叠岩的特征,这是海底地壳隆起的证明。

塔斯马尼亚

拱门的旁边是恶魔厨房。

恶魔厨房并不是真正的厨房,只是以此形容大自然的*斧神工,它是凹伸进山崖里的一个狭小海湾,是经海风大浪千万年的冲击而形成的,海湾三侧高耸的悬崖峭壁都如同刀削斧劈,石崖纵横交错,恰是砧板上的刀痕。

这个名字的来源有几种说法。一种说法是,这一带常有鲨鱼活动,它们将海豹、海狮等海洋生物驱赶至这狭小海湾,然后血腥猎杀,带着血水的浪花撞击着山脚下的石壁洞穴后形成的回声似恶魔在嚎叫。

另一种说法是,从前海盗杀人后,把尸体从悬崖抛下,然后让叫“塔斯玛尼亚恶魔”的袋獾,闻着血腥赶来吞噬尸体。不管怎么说,魔*厨房是塔斯曼半岛几处景观中最为壮观而又无法看清全貌的一景。

塔斯马尼亚

喷水洞离拱门仅有3公里,据说也是由海浪常年冲刷形成。但这天的风浪实在太小,洞中不能喷出很大的水花。在澳洲,真要想一睹喷水洞的奇观,我更推荐新南威尔士州的Kiama。

在喷水洞大约18公里之外,有一个被称为非凡洞穴(RemarkableCabe)的海蚀溶洞,这个名字的由来是因为据说这个洞的洞口跟塔斯马尼亚岛的地图很像,但在塔州,这样的洞实在是太多了,没什么特点。

不过周边的景象倒值得一看,从这里可以步行到新月湾(CrescentBay),在巨大沙丘的衬托下,这个隐蔽的港湾美得摄人心魄。海边山上裸露出来的岩石看上去比之前几个景点平缓一些。在海边栏杆旁树立着解说牌说明这些岩石其实是两种岩石在地质运动和变迁中经历数百万年挤压而成的,可以看到岩石横向的纹理和颜色上的不同。

海水在阳光下呈现不同的蓝色。

我说这里像是拥有时间之前的土地,因为它原始,粗犷,荒凉,充满未知的刺激。

当我看这些海岸的陡峭岩体,我会觉得他们给人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色的砂土与分层的沉积岩,就很像小时候看的纪录片里的恐龙化石发掘的场景。事实证明我的直觉是对的,这片海岸有一个鲜有人知的名字——化石湾。

通往RemarkableCave的步行路途不长,背光的步道旁生长着高大茂盛的植被,阴暗,冒着寒气,仿佛每一步脚下都可能踩着数千万年前生长在这里的古老生物的遗骸。你一定看见过这样一段话:“把宇宙亿年压缩成宇宙年历一年,地球诞生在八月。

原始的人类在12月31号下午才出现,一个活到八十岁的老人,也不过0.18秒的一瞬。”而时间本不存在,时间是人类体验产生的一种概念,因为不存在所以也可以理解为永恒。时间不过是人理解世界创造的一个工具,过去现在未来同时存在,时间就是那翻阅书本的手。时间在这里如同虚设,我们眼睛所见不过是亿万年积累的沧海桑田。

风从南极来

小时候喜欢玩书房里的地球仪,随手一拨,地球仪停止转动的时候我第一眼看到的地名就是我以后要前往的目的地。南极,在我印象里一直是个遥远的名词,因为它在地球仪的底部,也就从来没有在我面前出现过,那里充满陌生。

当我来到塔斯马尼亚,这里是整个澳洲大陆最靠近南极的地方。乌斯怀亚固然更近,但那里毕竟太过遥远,不易前往。若是身体不错,时间充足,来布鲁尼岛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从霍巴特市区出发驱车前往凯特琳镇,这里也算是塔岛南部的富人区,码头附近的海湾里停满了帆船,这些帆船有些用于出海捕鱼,而大多数则供富人们出海消遣时光。

凯特琳镇与布鲁尼岛之间有轮渡往返,仅有15分钟航程。

从地理上看,布鲁尼岛实际由两座岛屿组成,北布鲁尼和南布鲁尼,两者之间通过一个狭长的沙质地峡(TheNeck)连接起来。这里在4年的时候曾是捕鲸基地。

岛上居住点之外的区域为牧场和大片的桉树森林。内陆的森林被不断砍伐,然而其他大部分,尤其是东南海岸线,被设立被南布鲁尼国家公园而保护起来。向海的一侧有两片长的海滩,冒险湾和云湾。

左边的冒险湾通往外海,右边的云湾是内海,风浪较小,水面相对平静,海湾内生活着许多野生蛤蜊,因此吸引包括黑天鹅在内的很多鸟类前来筑巢。

在这个偏僻的分布着大量玄武岩的小岛,沙滩随处可见。整个澳大利亚有片以上的海滩,即使你每天去一个全新的海滩,也得花费你二十七年的时间。

第一个发现塔斯马尼亚的荷兰籍船长阿贝尔·塔斯曼于年11月尝试登陆冒险湾(AdventureBay)附近。年,托比亚斯·菲尔诺(TobiasFurneaux)发现并命名了冒险湾。4年之后的年1月26日。

詹姆斯·库克船长的两艘船,发现号和意志号在海湾停留了两天。年和年威廉·布莱(WilliamBligh)两次在冒险湾抛锚停泊。而岛名则来自布鲁尼·让·恩特卡斯特克斯,他在年探索了海峡。

布鲁尼岛的出海巡航需要穿上特制的防水服来预防海上多变的天气和随时出现的巨浪。布鲁尼岛南部的温度会比霍巴特市区低15度左右,在夏季,即使穿上羽绒服出海仍然会觉得冷。

船刚刚驶离港口不久,海水的颜色已经由浅蓝变成了深蓝色。海上漂浮着一群皇信天翁,这可不是一个好信号。信天翁多生活在南半球,在南纬40度的地带,每月有二十七天是猛烈西风掀起巨浪的日子,这里是信天翁的理想天堂。他们的出现常常意味着狂风与巨浪。

过去,有些水手将信天翁视为是不幸葬身大海的同伴亡灵再现因此深信杀死一只信天翁必会招来横祸。塞缪尔·泰勒·柯勒律治的著名诗篇《古代水手的诗韵》正是叙述了在一只信天翁被枪杀后灾难是如何降临到一艘船上的。

然而,即便如此,许多19世纪的水手仍热衷于捕食这种鸟类来丰富一下漫漫航途中单调乏味的饮食,并将它们的脚折入烟袋中,将翅膀的骨头放进烟管里。

有幸看到信天翁捕食的场景,和纪录片的里一样,一只巨大的海鸟从高空飞速俯冲下来,扎进水里,虽然没能拍摄下来,但那样的场景真叫人永生难忘。

南布鲁尼岛的海岸分布着大量玄武岩石柱群,或者说,玄武岩中的柱状节理,很容易让人联想起爱尔兰海岸的巨人之路。这就不难判断这些自然景观源于火山运动的产物,至于他们形成的原因,一个普遍接受的解释是岩浆热对流形成的贝纳德花纹。

在这些玄武岩石柱中,常常可以见到一些矿物晶体,例如橄榄石和绿辉石,神奇的是,它和月球上月幔的成分是一样的。

这样的场景在霍巴特市区的威灵顿山上也能见到,只是常年受到海风和巨浪的侵蚀,这些石柱多有破损,也形成了不少形态各异的奇特景观。

最著名的要数女神峰,大海之中突然出现这样的巨型石柱,如同《魔戒》里开启中土世界的大门。

BreathingRock,之所以会‘呼吸’是因为岩石在接近海面的底部有一道缝隙,随着海浪的冲击缝隙会把海水吞进去又吐出来,这里每分钟都会喷发五六米高的水柱,十分壮观。

海蚀洞

这样的海蚀洞在布鲁尼岛沿岸有几十个,大小不一,最大的有几十米高。

在南半球,纬度大于40度,就进入了著名的“咆哮西风带”,这是环绕地球的低压区,常年盛行五六级的西风和四五米高的涌浪。这里的天气也常常多变,你永远不知道暴风雨和冰雹什么时候会降临。

大风裹挟着雨水迎面而来,若不是有面罩和帽子,我的脸上只怕是布满“弹坑”,这时候根本不能回头或转身,只能隐约听见背后传来海员的嘶喊声“...formtheAntarctica...”相机根本没法拿出来,只能藏在防水服里。这南极来的风,真带着那片原始大陆的野性。或许是巧合,我总是觉得一些罕见的景观周围总是有其他自然力量在保护着它们。

让人难以接近。之前在冰岛的朗格冰原上寻找蓝冰洞也是这样,出发时晴空万里,当车行驶到靠近冰洞的地方时,突然狂风大作,大风卷起地面的冰晶在车周围形成迷雾,能见度不到10米,下车之后若无人搀扶根本寸步难行。正所谓“而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有志矣,不随以止也,然力不足者,亦不能至也。有志与力,而又不随以怠,至于幽暗昏惑而无物以相之,亦不能至也。”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

在在转瞬即逝的生命面前,每个人都是这个世界的匆匆过客。本以为会在无尽冰冷的宇宙中飘零流落一生凄凉的旅人,却在命中注定的时刻与自然的浪漫不期而遇。所谓自然,便是从极微观到最宏大的万千世界,刚刚还狂风大作的海面转眼挂起了彩虹,这也太令人惊喜了。

岸边的白色礁石上栖息着一种海鸟,黑背白腹,远看有点像企鹅。

海狮更是这里的原住民,他们只是懒洋洋地躺在海岸的玄武岩峭壁上就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海蛳的前肢不像海豹那样退化得厉害,他们行动仍然十分灵活,即使在陡峭的崖壁上,他们仍然能够活动自如。

在这里,除了岛上的小小一片居民区,很少能看见人类活动的痕迹。

这里的山让我想起挪威的峡湾,古老,苍凉,好像随时能激发起血液里那种想要冒险的冲动。就像《月亮与六便士》里写的那样:“平淡的人生好像欠缺了一点什么,我承认这种生活的社会价值,我也看到了它井然有序的幸福,但是我的血液里却有一种强烈的愿望,渴望一种更狂放不羁的旅途,这种安详宁静的快乐好像有一种让我惊惧不安的东西。我的心渴望一种更加惊险的生活,只要在我的生活中能够有变迁——变迁和无法预见的刺激,我随时准备踏上怪石嶙峋的山崖,奔赴暗礁布满的海滩。“

在骨子里,我向往自然,野性的自然。

布鲁尼岛

塔州的袋鼠比澳洲大陆上的肌肉型袋鼠体型要小许多,他们会随时出现在居民区里,甚至会进入房子偷东西吃。

非常幸运地,我们在一户人家的后院发现了罕见的野生白化沙袋鼠。这种白袋鼠,在世界范围内,仅仅出现在布鲁尼岛的冒险湾附近,仅存一千只左右,比熊猫还要稀少。

布鲁尼岛

离开布鲁尼岛的时候天边出现了一道彩虹,赶紧拿出手机拍下来想发给我远在芬兰的朋友,可偏偏此时手机显示“仅SOS”。车窗外的风声小了,此时不知为何想起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是一条没有归途的路,以往的一切春天都无法复原,即使最狂热最坚贞的爱情,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种瞬息即逝的现实,唯有孤独永恒。”

绿野仙踪

整个塔斯马尼亚40%的土地被划为国家公园,而塔州最古老的国家公园在菲尔德山(MountField),这是一片温带雨林,距离霍巴特仅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山里的天气变化很大,有时候山下已经晴了,山里还阴着,坐车进来,空气里的水分子几乎肉眼可见,那是一种淡淡的翠绿色,倒也是好看的,流动的水雾,就像画里的景象。

塔斯马尼亚皇家植物园

这里有全世界最高的树,一棵米高的杏仁桉,它的基部周围就长达30米,人在这样的巨树面前,显得尤为渺小。

山中可爱的小生物

树林茂密除了一条游人开辟出的道路,其他地方几乎无处下脚。阳光很难透过顶端的树叶到达地面,因此十分宝贵,若是从密林中窜出什么史前动物也不会觉得奇怪,毕竟在人迹罕至的森林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如果我想有一枚“所罗门王的指环”,我就能和这些奇妙的生物交谈。传说中,智慧之王所罗门借助一枚特殊的魔戒,他可以和蝴蝶说话。

就像两人闲聊家常。所罗门王可能是极聪明,也可能极笨,这点我不敢说。照我看来,需要用到魔戒才能和动物交谈,未免太逊色了一点。活泼的生命完全无须借助魔法,便能对我们述说至美至真的故事。大自然的真实面貌,比起诗人所能描摹的境界,更要美上千百倍。

马蹄瀑布

到四月底的时候,山上的树都会变成像这样的红棕色或金*色。这里将是一副全新的景象。

好像每个澳洲的城市都有一座古老的植物园,在霍巴特,坐落着全澳大利亚第二古老的植物园——塔斯马尼亚皇家植物园(建于年)。这里种植养育了许多来自欧洲、亚洲以及澳洲本土的树木花草,由于温带海洋性气候的影响,这里大多数植物能够全年保持翠绿色,很是好看,这让从堪培拉来的我们羡慕不已。

塔斯马尼亚

植物园里的多肉长得茂盛

地里的南瓜早已变得金*

塔斯马尼亚

栗子也成熟了

空闲时来这里逛逛,相信是个不错的选择。

世界尽头的城市

霍巴特总是让我想起一些北欧的城市,但它没有北欧城市一贯的高冷,显得更接地气。

机场只有一个行李转盘,,五六家租车公司和两三家小小的咖啡店。小恶魔就站在行李箱上,每天注视着为数不多的游客。

威灵顿山的高度达到了海拔米,当地土著将威灵顿山称之为Unghbanyahletta或Poorawetter。由于山顶毫无遮拦,这里常年暴露在狂风之中,若你这天穿的衣服比较宽松,真有种随时都要起飞的感觉。

第一位登上惠灵顿顶峰的人是欧洲探险家布什-巴斯,他在年最早来到了澳洲大陆与塔斯马尼亚岛相隔的海峡的地方,这个海峡后来被命名为“巴斯海峡”(BassStrait)。随后的年2月,CharlesDarwin随猎犬号探测船(HMASBeagle)来此,登上了威灵顿山。

在这里可以俯视霍巴特的全景,由于恶劣的天气与绝佳的视野,这里常常会让人产生一种畏惧感,从山上望去,仿佛来到世界的尽头。

市区的天气要温和许多,澳洲银鸥是海港的常客,他们常常潜伏在游客周围伺机而动,等着你不小心掉下食物,然后一哄而上,吵闹着分食,有点像从前的海盗,可你对他们的无赖并没有什么办法。

冰淇淋总是与阳光很配,在码头边的小店Mures,花上一个球的价钱就可以吃上三个球的超大份冰淇淋,想想就很幸福。

这里有时会有大型的邮轮停靠,这些庞然大物会在短暂的补给之后出发前往新西兰。

童年时有一个航海家的梦,中学时代的历史课,最喜欢听老师讲大航海时代。布鲁日的小麦、伦敦的羊毛、里斯本的藏红花、马赛的杏仁、西非的罗望子、东非的乳香、印度的纱布、马六甲的奎宁、大阪的玳瑁、杭州的丝绸与陶瓷......那时的世界,刚从地球的各处伸出手臂,依靠航线连接起来;一切似乎已经觉醒,但还都有可能;你可以去到任何地。

总之,相比前代,人类世界很多原本孤立而模糊的区域文明从此开始有了清晰的历史轮廓;而相比后代,更多不同区域的文明正处在各自传统历史的转折点或者巅峰,这种纷繁又广阔的感觉渲染得越梦幻,就越让人着迷——航海总是令人向往。

去往南极的游客多从乌斯怀亚穿越德雷克海峡,澳洲往南的西风带实在太过恐怖,只有科考船才敢于从这里出发。

水上飞机会降落在港口,这对于本地居民来说是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

塔斯马尼亚

附近的海域生长着全世界数一数二的生蚝,据说吃起来有一种新鲜的甜味,可我实在不能吃任何生的东西,无法品尝,有点遗憾。

生活在温带塔斯马尼亚海域的鲍鱼也是一大特色,一只最小的达到捕捞标准的黑边鲍就有手掌那么大,青边鲍的尺寸还要更大一些。

只需5分钟,新鲜的鲍鱼经过*油翻炒就能变成一道美味无比的菜肴。

但鲍鱼还是太贵了,国菜炸鱼薯条吃多了也觉得腻,不如便宜又大量的鱼汉堡,一个就能吃很饱。

卡斯科特啤酒厂

塔斯马尼亚也是一座活泼的城市,因为塔斯马尼亚大学的存在,年轻的熊孩子们常常抑制不住手痒,因此街头的贴画、涂鸦随处可见。

SandyBay附近的山上居住着最富裕的一群人,这里的别墅价格随着山坡的高度随之上涨。推开窗,他们能看到开阔的水域。

山坡上的一个古老炮台遗迹,现在成了人们野餐的好去处。

霍巴特毕竟也是澳洲最先建立起来的一批城市之一,这里的很多建筑,都有两百年以上的历史。行走在其中,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个波澜壮阔的大航海时代。

古老的马车与现代的交通工具一起出现在街头,丝毫没有违和感,仿佛本来就该这样。

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这里的海港看不见西沉的落日,只能看见天空尽头的云一点点暗淡下去,由粉色变为深紫,最后沉入无尽的黑暗。远处的山丘上亮起星星点点的灯火,热闹的白日,就这样沉睡了。

我很想体验一次蒙克画中的情景:“我和朋友一起去散步,太阳快要落山时,突然间,天空变得血一样的红,一阵忧伤涌上心头,深蓝色的海湾和城市,是血与火的空间。朋友相继前行,我独自站在那里,突然感到不可名状的恐怖和战栗,大自然中仿佛传来一声震撼宇宙的呐喊。”

可这里的*昏总是这样淡淡的,没有那种热烈的红色与血色天空,海鸥们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堤上,宁静中仿佛少了点什么。

海上的*昏总能让人看出点什么来,人生的万事万物都在我眼前随时消失,黑暗光明,交错相替;光辉灿烂之后忽又天地晦冥;人们忙着,忘着,伸出手抓过那些掠过的东西;每件事都是道路的拐角;猝忽之间,人已衰老。我想到宇宙大爆炸时的那粒孤独的电子,它从大爆炸开始,在时间轴上正向前进。

直到宇宙的末日,又掉头回去,变成正电子,在时间里逆行,逆行到了宇宙诞生之初。就这样永世无休止地循环下去,这个电子出现在了时间轴上的每一个点,出现在了宇宙的每一个角落,在三维世界的我们看来,空间里布满了数不尽的电子,构成了世间万物。

我不会在这座城市住下去了,仿佛在这里生活过几年,我会变成一个诗人,那样就太不酷了。

接下来是我最喜欢的两张照片。

刚吃完饭,出门就看到这样的景象: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一条狗,除此之外,码头上空无一人。这狗有半人高,直立起来一定可以超过我的头顶,他们缓慢地走着,有时会停下来,小声议论着码头边停靠的古老帆船。

等到他们转身的时候,我迅速打开相机,也不管什么模式与参数设置了,拍了几张照片,这时候根本来不及思考,就像摄影,我们都希望能抓住那些转瞬即逝,又美好的瞬间。而有的时候,当那个瞬间抓住了你,你要迎上去,珍惜这份幸运。因为你所有的那些积累,可能就是为了迎接,那样的一瞬。生活的真实写照,不过如此吧。

这里提两位我喜欢的摄影师:布列松与弗兰克。年,布列松出版摄影集《决定性瞬间》,他认为,世界凡事都有其决定性瞬间,他决定以此捕捉平凡人生的瞬间,用极短的时间抓住事物的表象和内涵,得到完美的照片。

而弗兰克随后提出质疑,“我不希望捕捉决定性的瞬间,地球在飞快的转动,世界也不是完美的。”要通过真实且随性的眼光来纪录世界。没有高下之分的两种观点,在于不同的出发点。主观地对事件进行判断和预估,还是客观地记录生活,由你来定。我更赞同布列松的观点,不可否认的是,那些打动人的镜头,往往在一瞬间发生,错过就是错过了。

入夜的霍巴特显得有些神秘。

白日热闹的萨拉曼卡市集已没有什么游人,热闹的是港口边的小酒馆。虽然刚刚入秋,这里夜晚的空气已经有些寒意。

夜晚的街道有一种神秘的色彩,感觉随时会从建筑物里走出一个穿着维多利亚式长裙的女人,神色慌张地看了看街道,然后消失在夜色里。

随便一个街心公园门口的雕塑都有百余年的历史。

因为纬度高的缘故,这里的天黑的很早,沿街的酒吧还没开门时,惨绿色的灯光显得格外冷清。

这里有着我来澳洲看到过的最安静的酒馆。堪培拉和悉尼的酒馆到了晚上就像夜店,无比聒噪,隔着街道就能听见发泄似的喊叫。

但在这里,透过玻璃窗,可以看见昏暗的*色灯光里,人们安静地喝着酒,开心地聊天,如同寒冷冬夜里围着火炉的夜话,平静而温暖。

巨大的装饰灯下的广场空无一人,这倒像是我一个人的舞台。这时候仿佛突然对某些困惑已久的词语产生了顿悟。也许你曾看见过一架盛极的荼蘼,在某一个子夜,月似流水花如雪,让你在刹那间对“宿命”这个厚重的词有所体会,只不过你已经忘记了。

也许你曾走入过一个庭院,院里有梧桐细雨,有时寒烟漠漠,有时大雪飘临。你在那里做过一个关于“浮生”的梦,只不过你,也已经忘记了。日日重复同样的事,依循着与昨日无异的惯例。若能避开猛烈的欢乐,自然也不会有很大的悲伤来访。

海港来了红色的巨轮,极光号,这是澳大利亚目前唯一一艘去往南极的科考船,明年它即将退役。

夜晚的港口十分安静,就看着天空一点一点暗淡下来,城市的灯火一点一点亮起,就这样走在海边,什么事也不做,漫无目的地走着,闭眼时,明亮、壮丽、优雅、安详、神秘、广阔、荒凉,各种各样的形容词爆发一般地从脑子里迸发出来,睁开眼睛忽然觉得白日里看见的景象值得这一切的赞美,这种感觉想想就就觉得很幸福。

说实话,在塔州的生活成本很不便宜,每一次花钱都是小心翼翼。

但要说这值得吗?当然。

塔斯马尼亚就是有这样的魅力,让你咬牙前往,一生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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