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总是更强调马利的黑皮肤和前殖民国家底层的出身,给他打上抗争的标签,他被称为第三世界英雄。
鲍勃·马利:我不属于任何一边
文/3T
鲍勃·马利瘦长,顶着一头蓬勃张狂的脏辫。他轻微地扬着嵌在一大堆乱发里的瘦削的脸,轻颔眼睑,张着嘴。有时在节拍明确的雷*乐里懒洋洋地踏步摇摆,有时在一片烟雾缭绕里隐隐约约。
马利是雷*乐鼻祖,把牙买加民俗音乐推广到了全世界。雷*乐的重音落在四四拍的弱拍,拖后的节拍配合人声吟唱营造出纾缓轻快的韵律声场,歌词却常常关乎社会、*治、战争、宗教,少有愤怒和控诉,多歌颂平等、自由、和平和爱。
世人总是更强调马利的黑皮肤和前殖民国家底层的出身,给他打上抗争的标签,他被称为第三世界英雄。
在牙买加首都Kingston西侧,城市排污渠边发展出贫民区Trenchtown。整个城市的浊臭污水汇集在这里,贫困粗鄙、进城却没寻到生机的乡巴佬们也聚居在这里。希望路则是富人区,考究的别墅花园梓比,街区安静整洁。
马利在Trenchtown度过了青少年时期,有所成后搬到了希望路56号小楼。隔两个门牌号是皇室的房产,隔三个门牌号是首相的居所。他“把贫民窟带到了富人区”。56号永远聚集着乌央乌央的人群,大门对所有人敞开。远近朋友,认识、不认识的黑人音乐人和拉斯塔法里宗教信仰者汇聚,创作、排练、演奏、吃喝、踢足球赛。每天还有成批穷人慕名而来,带着没有生计、老人重病、养不起孩子等等苦难故事,等着马利的资金帮助。
年的牙买加首都,人民民族*和反对*牙买加工*的斗争席卷了整个城市。*治斗争迅速升级为暴力冲突,人们用石头、子弹、炸药瞄准敌*拥趸,马利时常能在报纸通缉名单和死亡公告上看到儿时的朋友。他对*治没兴趣,但*治还是找上了门。首相Manley借支持他的免费演唱会之机趁势开启新一轮大选,马利莫名其妙地被默认为人民民族*派支持者,激怒了对家拥趸。演唱会前,他在家遭遇枪袭。但演唱会当日,马利依然如神佑地如期出现。他解开衬衫扣子,展示胸口和手臂的伤疤,捂住泪眼唱:“神请帮助我们,请对牙买加微笑”。
为了逃离*派斗争,马利干脆去了英国。他最终决定重新踏上牙买加土地,是为了领衔一场以和平为主题的演唱会,同胞自残让他心碎已极。
“我们相聚于此……”马利歌唱、摇摆,“让我们手握手,我们将团结,一切都会好起来”。他亢奋起来,旋转、跳跃,“就在这里,就在这舞台上,来吧,上来吧MichaelManley和EdwardSeaga”,他突然呼唤两*领袖上台。继而便是经典一幕,马利拉起杵在两侧面露尴尬的Manley和Seaga的手,高举过自己体积庞大头顶,握在了一起。填充满整个公园的3万观众喧腾起不止息的欢呼,几个小时前还彼此仇恨的敌*支持者们,一道摇摆,热泪盈眶。台上,三只手紧紧握在空中,他们是身着白衬衫、西裤的白人*治精英和来自贫民窟的脏辫摇滚歌手,是这个国家水火不容的两大*派首领和底层黑人宗教拉斯塔法里信徒。
征服了所有人的第三世界英雄鲍勃·马利和他的音乐,不带有被发到弱势牌的怨愤,亦没有逆袭征服者惯有的斗狠残酷。他不落入任何一个归类。这大概在他18岁的黑人乡下妈妈和六十多岁的白人企业主爸爸结合时就注定了。
童年时期的马利在山村的黑人孩子堆里并不受欢迎,因为他的皮肤好像不那么黑。他和妻子曾去他父亲的家族企业借钱,想购车递送音乐录音带,被同血缘的亲属们拒之门外,因为他们难以相信马利这个姓下居然有皮肤这么黑的亲戚。
“我不属于任何一边。不站在黑人这边,也不站在白人这边,我属于上帝”,马利说。混杂的血统给他注入独立于任何群体和孤独属性。他拥有自由透亮的视野,他眼里的世界不被种族、阶级和任何其他干扰划分,他径直辨认出了人世最珍贵的东西——生命的权力,生活的幸福。
什么是第三世界英雄鲍勃马利的梦想?马利说:“我才没什么雄心壮志,我只乐见人类好好地一块生活,黑人、白人……所有人,在一块好好的,就这样。”
这是他征服人心、聚合人群的力量之源。幸福生活嘛,其实不过是每个人都向往的。
雷*教父、英雄鲍勃·马利也只是个平凡人类,逃不过生老病死。年他死于癌症,36岁。治病时他不得不剪短了头发。马利的女儿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到失去大型脏辫加持的爸爸,“如此瘦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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